初入职场者说
年关,黄毛老板找我谈话
对外企稍有概念的人都知道,年终奖金是外企争取员工忠诚度和稳定性的最重要手段之一,很多意欲跳槽的人往往是冲着年终奖熬到了年底,在接了个大大的红包以后心肠一热,另谋高就的想法随之烟消云散。所以,这个年底的红包,老毛子们一贯慷慨,毕业第一年的那个冬天,我对年终奖金充满期待。
没想到发奖金之前,那个满头黄毛的副总突然找我谈话,虽然她语多转折笑容和蔼,但我还是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:我这一年的表现并不能完全使她满意,跟我同一批进来的,比如张三,比如李四,业绩都比我要好,等等。
我先是不平,既而不安,谈话持续到半个小时以上,我完完全全地泄气了,我开始担心,她的下一句转折后面埋伏着的,就是要炒我鱿鱼。
最后,她拿出一个信封,“这是你今年的奖金,希望你明年能做得更好。”
信封里静静地躺着30张灰绿色的票子,除了感激涕零,我还能有什么表现?事实上,我对这个老板的感激延续了很久,她给了我踏上社会以后的首次肯定,虽然这个肯定中间,有着浓烈的宽容的成分。这感激一直延续到到两三年后,其时我早已跳槽,在酒吧偶遇当初同进公司的另一同事,也就是那个张三。他至今记得我有多么能干,因为那年,老板在发年终奖之前找他谈话,批评了他,表扬了我。
随便说一句,他当年的奖金也是30张灰绿票子,在我们这个行业,即使对于新人,这个年终奖的级别也是非常、非常之低的。
那个黄色卷毛的女人,轻轻松松地就省了一大笔开销,还赚到了我们的感激。
对我来说,那年的年终奖金并未结束,元旦的时候,远在美国的大老板飞来参加公司的新年派对,我是司仪,还衣着清凉地上台献歌,大胡子老板一时高兴,冲到台上跟我合唱,并当着同事和黄毛女人的面,笑嘻嘻地把他兜里临时换的人民币都塞给我作为奖励。
后来,我辗转过好几家不同的外资企业,拿过厚薄不同、形式各异的年终奖金,看惯了老外老板处心积虑的节俭和突发其来的慷慨,才修炼出宠辱不惊的从容气度来。
发红包者说
红包,是黑色的
红包的力量,全在于它的黑。
发明红包的人,一定是个企管天才———隐秘式的现金奖励,完全打的是心理战。
员工们最兴奋的事情,有时甚至不在于自己拿到的实数有多少,而在于打听别人拿了多少,并从比较中得到很多重要信息:自己到底这一年,在老板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?是该更加奋发呢?还是该撂脚走人了?
没有控制好财务室,让他们把红包数额泄露出来的公司,实在是在自找麻烦。谁会愿意自己排在那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家伙的数字后面?人人都来吵,凭什么我,凭什么他,凭什么凭什么。其实,在老板,或者企业主管那里,红包给最多的人,未必是他最器重的,而最少的,也未必是他要打发的,其中曲折,是最不能摊在桌上丁卯的。
红包的数额跟红包透明度的控制,是一门艺术。
先说多少。懒惰的老板,就是全发双薪。此举固然省了事情也省了纷争,但是,白白浪费了一个企业管理的手段。还有的就是给财务室下一个标准,全按照业绩来。这虽然进了一步,但输在过分机械,压制了潜力分子。